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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散文的“心路”历程

1999-08-0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李树平 我有话说

中国当代的散文创作史,是一部凝结着欢乐与痛苦,交融着理想与绝望的心灵史和精神史。正如《中国当代散文大系》(江苏教育出版社)主编林非(中国社科院博士生导师、中国散文学会会长、中国鲁迅研究学会会长)在《前言》中所说:“这部浩瀚的历史,有时候会使人觉得充满了奔放的激情和闪光的思想,洋溢着艺术的魅力和审美的狂喜,真像是春风拂面,心旷神怡;有时候却又会使人觉得似乎整个人生已经停滞和冻结,失去了对于美好情景的任何追求与探索,真像是一片灰暗、死气沉沉。正是在这部庞大和复杂的散文创作史中间,我们获得了迥然不同的观感,从而可以深深地把握自己民族艰苦和曲折的心路历程。正因为如此,放在我们面前的这部典籍,就显出了自己巨大得无与伦比的时代意义和文献价值。”这部巨著,可以说是一项历史线索长、框架大、包容广、涵盖宽,熔学术性、资料性、可读性于一炉的大型文化工程。作为国内的第一部当代散文大系,它填补了中国当代文学领域的某种空白,具有论证、展现中国当代散文发展史,建立中国当代散文阅读文库的意义。全书集全国30余位专家学者编纂,有220多位最有影响的当代散文家相汇,精选有不同风格的千余篇散文精品,是当代散文之集大成,再现和展示了中国当代散文创作的成就。

全书按作家生平为序,对每位入选的散文作家均作小传和评述,介绍其生平、创作道路、主要作品和思想艺术风格,并精选2-5篇散文代表作。这样,这部大系较全面地收集了解放以来不同时期散文作家创作的作品,让人们从不同时期的散文作品中“深深把握自己民族艰苦和曲折的心路历程”。“五四”以来,以朱自清、冰心等散文作家为代表的现代散文创作获得了异常辉煌的思想和艺术成就,这“由人们从内心深处所发出的一种自我宣泄,渴望着能够掏出自己心来,倾诉自己胸膛中的情绪、对生活的印象、体验”的散文到了当代又怎样了呢?从中国当代散文创作的全貌来看,不能不说是“五四”以来散文创作的延续和发展。中国革命的胜利,一个崭新的国家的诞生,给予了当代散文创作以重大的影响。可以说,在这个时期,确实出现过不少具有多种艺术风格的散文优秀篇章,有的写得气势磅礴,叱咤风云;有的写得含情脉脉,意味深长。这些成功之作曾长久地存留于读者的心间。然而随着“左”倾社会思潮和文艺思潮的日益膨胀,许多合理、科学的思想见解,都受到了不应有的挞伐,而只允许对那种思潮进行歌功颂德。这样,作家们几乎无法准确地判断自己面对的生活,或者虽有认识,却再也不敢抒写。于是,出现了一些虚情假意和随意编造的作品。三年自然灾害,人民忍饥挨饿,可当时发表的某些散文,还在编造莺歌燕舞的大好形势。到了“文化大革命”,这更是中国当代散文创作史上的一段空白。这是因为在当时严酷的氛围里面,就连诉说出自内心的真话都无法做到,更何况写作呢!“浩劫”结束后,在整个国家蓬勃兴起的思想解放运动中,散文创作开始出现了跟以前大相径庭的趋向,多少散文家在痛苦的反思中开始变得勇敢起来,尽心尽力地促使散文本性的复归,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在抒发真情实感这一方面,获得了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发扬,从而保证了新时期散文创作取得了思想内容和艺术风格上的突破性的可喜成就。如今,散文创作已经从根本上改变过去那种闭关自守、切断与许多发达国家进行艺术交流和联系的孤立状况,开始充满勇气和自信地采取“拿来主义”的方针,在创作实践中不懈地追求着艺术表现上的多样化。这些,我们都能从这部大系中感受得到。检阅中国当代散文的全貌,当然还应涉及到台湾和港澳等地的散文创作。这些地区的散文创作,是在与内地迥然不同的环境和氛围中从事的,它们所接受的西方文化的影响,远远超过内地。在那里真正获得了思想和艺术成就的篇章,其实也同样是继承和升华了“五四”散文的光辉传统。

中国当代的散文创作,在更为自由和宽泛的实践中间,它本身的审美禀赋必将得到更为充分的发扬,因而也必将会展示自己更为灿烂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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